第 75 章_相国嫡女与侯府家的傻子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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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她死了”沈竹绾坐回原位,眉头缓缓蹙起。

  “是。”叶漉动了动自己缠着绷带的手,神色微动“我跟在她身后一路到山崖,马忽然失控朝着山崖下坠去,我拉回了马,进去看见她从地上拾起了匕首”

  叶漉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马车内,何平安见到她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只是将匕首握在手中,平静地问“公主叫你来的”

  叶漉并不回话,只盯着她手中的匕首,道“是。”

  何平安便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匕首“不用害怕,这匕首不是用来对付你的,既然是公主派来的人,我自然打不过,所以这匕首是我给自己准备的。”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便挥着匕首朝着自己脖颈划去,叶漉目色一凛,伸手握住了刀刃。

  意料中的痛感并没有来,鼻尖却传来一丝血腥气。

  何平安怔愣地看向她,握着匕首的手缓缓松了些。

  “公主只是叫我来护送你,以防路上遇到不测。”叶漉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收回手道“杀你,还用不着我动手。”

  何平安目光动了动道“不用了,我已经决定离开了。”

  她轻轻放下匕首“将我娘送回故乡,我便心满意足了,我自小与我娘相依为命,如今这天地只剩我孤身一人,还要远走他乡独自生活,想想也没什么意思。”

  “更何况,对公主来说,其实杀了我更一劳永逸。”何平安掀起眸子,轻笑了一声“是因为季大人,所以公主才会放我一马吧”

  叶漉没回她。

  何平安也不期待她的回答,只道“你可以护送我出大乾,又能待在我身边几时呢若是你不在了,我孤身一人再被旁人捉回去,无论是对季大人,还是对公主,亦或是对先皇,都不好。”

  “所以,让我死了吧。”

  叶漉面色平静地说完,顿了顿,道“我本准备阻止,只是听见了马车外有动静,便先出去了,果不其然,有一批人要来杀她,我全解决了,不过还是逃走了一个。”

  “再进去时,何平安已经死了。”

  沈竹绾神色平静地听完她补充的最后一句,掀了掀眸“你若真不想她死,又怎会忘记带走匕首。”

  叶漉轻笑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公主殿下,不过死了确实一劳永逸不是吗”

  沈竹绾没再说话。

  叶漉瞧着她的表情,唇角笑意淡了些,其实何平安还说了一句话。

  她说,她想她娘了,她想再见见她,告诉她,她从来都没有错。

  两人陷入沉默之时,屋外传来金喜的惊呼“驸马,驸马容奴婢先进去通禀”

  叶漉面色一动,赶在季容妗闯进来前,躲在书架后。

  沈竹绾从未见过季容妗如此愤怒的一面,甚至不顾君臣之礼,直直闯入房门,大步朝她走来。

  “公主殿下,你满意了

  ”她在距离沈竹绾几尺之外的书案下,怒声道“何平安死了,呵,难怪公主那日那般轻易地同意她的请求。”

  她的声音并不算大,却字字有力,冷眉怒眼的模样仿若一把露出刀刃的利剑,金喜跟在她身后进来,吓得瞪大了眼,原本要说的话,也在她这副模样下,惊得忘记了。

  “你们先下去。”

  直到沈竹绾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金喜才目瞪口呆地出了门,继而将门紧紧合上。

  沈竹绾平静地对上那双充斥着怒火的眸子,道“季容妗,是本宫平日里太放纵你了,才叫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是吗”

  女人白皙的下巴微微抬起,眸中流过些涌动的暗芒,只是抬眼微微一扫,上位者的气势便扑面而来。

  她什么身份,是啊,她什么身份。

  她不过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驸马,即便有着官职在身,也不过是依靠着沈竹绾而活。

  她们也不是真正的夫妻,她们只是合约夫妻,今年是第二年。

  “是啊。”季容妗勾唇嘲讽地笑出声“你是公主,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你多高高在上,不过是一条人命,对你而言,多么微不足道”

  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条人命,有什么好在乎的,江南水患死了那么多人,也不过是公主一个点头,一个眨眼之间就做好决定的事。

  面对一个死了就再无后顾之忧的人,沈竹绾有什么理由放过她。

  凭自己的感受

  沈竹绾何曾在意过她的想法。

  “放肆”沈竹绾打断她,眸中寒意迸发“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季容妗上前一步,不避不让“对公主而言,我不过是公主的臣子,亦是公主可以随意蒙骗丢弃的棋子,是吗公主殿下”

  “季容妗,滚出去。”

  “是吗公主殿下”

  沈竹绾微微眯着眸子“本宫说,滚出去。”

  话音落下,无形气波在空中荡开,季容妗被那气波波及,猛地吐出一口血,将屏风撞到在地。

  季容妗垂眸低声笑着,边笑边跌跌撞撞地起身,几次站起又被绊倒,最后支着身子站起走到门边,笑着扭头“我知道了,公主殿下。”

  沈竹绾原本只想看她还想说什么,却在抬眸瞧见她脸上两道明亮的泪痕时,心脏狠狠抽动了一下。

  季容妗踏着光出去,两扇门在她身后合上,将她的身影遮盖。

  屋内重新恢复了寂静,除却那倒塌的屏风,一切都没有变化。

  沈竹绾胸口微微起伏,半晌抬眼看了眼书架的方向,冷声“看够了没。”

  叶漉缓缓走出,弯了弯唇“公主,可是小季子气的你,冲我撒什么气”

  眼见着这女人周身内力有向掌心汇聚的情况,叶漉轻咳道“小季子确实说的过分了,不过公主你一句解释也不说,下手也不留情面,也难怪她那般生气了。”

  “她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吗

  ”

  叶漉愣了愣,才发现好像从进来开始u,季容妗好似就认定这事是公主做的般,不应该啊

  等一下,她忽然抬头看向沈竹绾。

  该不会,她今日顺手杀的那些人是小季子派去的

  难怪她那般笃定地就认为是公主做的。

  沈竹绾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面色更沉了几分。

  叶漉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公主,比起这个小误会,小季子怕是更不能接受接下来要做的事。”

  沈竹绾目光微闪,凝在掌心的那一击终究还是挥了出去。

  经此一事,季容妗许些日子未曾回过公主府,甚至于连早朝也不曾去,每日只待在季府,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季父季母从旁得知了这件事,都没有打搅她,季容妗也难得安稳过了几天日子。

  直到某一日,季太傅下朝回来后,走到发呆的季容妗面前,轻声叹息“你江伯伯走了,你去看看吧。”

  季容妗这才仿若被惊醒般回过神,匆匆与季太傅对视一眼,季父朝她点了点头,道“或许还有事需要你帮忙。”

  季容妗匆匆赶到时,江家宅院已然挂上白幡,风一吹,便融于雪色,徒留几分冰冷的痕迹。

  江太医从江南回来只有不到一个月,便这样去了。

  季容妗心底有些沉重,迈入了大门。

  她到时,江楠语正被众人围在中央,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季容妗没听见,却在踏入房门后,有人“唰”地抬眼看向她。

  “不如头七送棺一事就交给季大人,总归季大人你算是从小一同长大,也算是老太医的半个儿子了。”

  季容妗听明白了,在如今这个时代,家里有老人去了,有资格披麻戴孝守夜送棺的只有男子,即便没有男子,也要从亲戚家中借,美名曰,男子阳气重,不会被轻易被这些东西缠上。

  可季容妗听了只想笑,她冷着脸拨开围着江楠语的人,站在她身边,道“比之于我这个外人,江太医一定更想你亲自送送他。”

  江楠语平静地抬头看着周围那些人,道“从现在起,再在我爹灵枢前大声吵闹的人,都给我打出去。”

  江太医不在,江家下人自然都听她的。

  有个人是江太医远方堂兄,算得上有那么些亲缘关系,便仗着长辈身份大声呵斥道“楠语,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江楠语猛然抬眸看向他,吐出一个字“打”

  小厮家丁一拥而上,拿着棍棒将人打出门,摔了个屁墩。

  留下的人面色都不太好,有男子想上前理论,季容妗往她身边一站,淡淡扫去一眼,那些蠢蠢欲动说着“女子不合适”的人,便止了音。

  季容妗陪着江楠语忙前忙后好几日,终于在江太医下葬那日哭了出来。

  江楠语泣不成声,一边哭一边骂,从牙牙学语时开始骂起,一路骂江太医到她长大后的时候。

  “明明知道我是个女子,还当街拎着我打,我不要面子和自尊的吗”

  “死就死了,为什么临走前要和我说,让我嫁人是怕我受欺负,我怎么可能受欺负,我拿针扎死他们呜呜呜”

  “瘟疫那时他就知道自己只剩两年好活了,所以主动染了那疫病,本来就没多少时间了,我不知道他逞什么英雄。”

  季容矜心头猛地一颤,所以,那场疫病才是导致江太医提前离世的原因。

  粮食不够,朝廷支援迟迟不到,所有的因素加在一起,才导致疫病爆发。

  倘若那时没有那些明争暗斗,不会死去那么多人,江太医也不会因此离世。

  季容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抱着膝盖哭的浑身发颤的江楠语,神色微暗,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知道所有的事,却不能说出来。

  立了春,天气逐渐暖和起来,京城一处无人问访的深林中,阳光消融落雪,顺着竹屋的屋檐缓缓滴落。

  屋檐下,裹着厚实衣裘的女子坐在石桌前,被这滴水滴得一个激灵,摆弄铜钱的手一紧,差些将卦象弄乱。

  她缩了缩脖子“嘶”了一声,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桌上的卦象,脸色变了变,道“不太妙啊,大凶中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而且这生机很弱,随时可能断绝,这是她不想活了不对,又不是这样”

  靠在门边的黑袍少女看她自言自语的模样,睨了她一眼,道“别信,不准。”

  谢林鸢“”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少女,咬牙道“姓宋的,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我的节操,但不能质疑我算卦的准确性。”

  宋楠轻嗤一声,翻了个白眼“这几个月你算出来的卦有好的吗”

  “谁说没有,你那感情卦不是挺好的吗下吉也是吉。”

  宋楠不欲与她说这个,只道“你这次算的又是谁”

  谢林鸢静默了一瞬,道“我那憨直没心眼的小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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