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_大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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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第60章: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在回到住处时,桑宁宁远远就看见了一个月白[se]的身影。

  垂在身侧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收紧,桑宁宁心头划过千百种奇怪的情绪。

  她想要开[kou],可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不合时宜,更怕自己总是词不达意的话语让事情变得更糟。

  更何况,先前是她先发的脾气,如今似乎开[kou]说什么都显得假情假意。

  桑宁宁极少遇到这样的困境,她抿了抿唇,索[xing]破罐子破摔。

  多做多错,不如不做。

  于是桑宁宁沉默地向容诀身后的院门走去,第一次没有如往[ri]那般主动开[kou],而是径直走向了自己的院子,全程都不打算开[kou]。

  然而,就在路过容诀身边时,却被拦住了去路。

  饶是桑宁宁此刻都懵了一瞬,下意识看向了那人。

  对上桑宁宁的眼睛,容诀弯唇一笑,将东西递得更近了些。

  “给小师妹的赔礼。”

  那握剑时可一剑退万敌的右手,此刻正收拢,举着一根与之气质全然不符的糖葫芦。

  桑宁宁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抬起手,一把夺过了那根糖葫芦。

  这根糖葫芦[se]泽鲜丽,厚厚的一层麦芽糖将内里红彤彤的山楂果包裹,桑宁宁发泄似的、狠狠咬了一[kou]下去,只觉得[kou]腔中一时间都被全然的甜味儿覆盖。

  不似往[ri]糖葫芦那样的酸甜可[kou],这根糖葫芦上裹得糖浆太多,倒也不难吃,只是有几分甜得发苦了。

  这样的甜放在平时会让人觉得腻味,但是在眼下时机,脆生生的糖衣,倒是极好的缓解了桑宁宁的情绪。

  她咬着糖葫芦,心头的早已消得差不多了。

  “师兄随我进去吧。”

  容诀闻言一怔,随后轻轻一笑:“师妹总算愿意与我说话了。”

  桑宁宁沉默了一下,目光再次瞥了一眼容诀的右手手腕。

  下一秒,她换了一只手拿糖葫芦,转而用左手牵起了容诀的衣袖。

  容诀垂下眼,目光落在了揪着自己衣袖的手上,又是一笑:“我还以为,师妹不愿理我了。”

  桑宁宁硬邦邦道:“怕你不认路。”

  她将容诀带到了自己的住处,待他坐下后,自己却没有落座,而是站在他身前,抬眸就问:“师兄来此,是想告诉我什么?”

  少女表情极冷,配上那身锋锐的气质,倒是愈发似一把剑了。

  容诀忍不住弯了弯眼:“我来对师妹认错。”

  桑宁宁眉梢微动:“认错?”

  “我确实有事隐瞒师妹,是我不对。”

  桑宁宁:“那师兄今[ri]来此,是想来告诉我那些事情么?”

  容诀坐在梨木雕花的椅子上,眉目间的笑意淡去,极轻地摇了摇头。

  “抱歉,师妹。”容诀道,“这些事情,我现在还不是不能告诉你。”

  桑宁宁……桑宁宁气得又咬了一[kou]糖葫芦。

  容诀看着面前少女孩子气的模样,胸腔中那不知名的火焰莫名消下去了一些。

  他低声道:但我可以向师妹保证,我所为之事,俱是符合因果,未曾逾越半步。”

  这话没有半点虚假。

  容诀能坐在这里,就说明天道允了他再一次行走于世。

  既然允许,那他想要复仇,想要清楚这世间的所有怨魂,就不算不合因果。

  容诀的话说得很圆满,可桑宁宁仔细一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将糖葫芦收进储物戒中,更[bi]近了容诀两步:“那大师兄所为之事,绝不牵连无辜么?”

  [ri]光之下,容诀的脸[se]白得近乎透明,尤其是配上他眼角的那颗泪痣,不觉妖冶,反而显出了几分琉璃彩云般易碎的脆弱。

  容诀安静了几息。

  鬼哭林中的事情确实不是他所谋划,容诀只是冷眼旁观罢了。

  容家底下那些爪牙所选之人,大都是身怀强烈而不满的[yu]求,这些[yu]求若是不得满足,轻易就会转化为怨气。

  他们全然无辜么?

  也不尽然。

  这些修士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怨气,而容诀本来就想消除这世上的一切怨魂。

  若是借此一事,能达到些许目的,还能一并让桑宁宁所厌恶的驻颜丹从此成为修真界这些名门正派[kou]中的禁药——哪怕私下仍就有人心中蠢蠢[yu]动,如今也是在不敢张扬。

  这样一箭双雕之事,有何不好?

  容诀偏过头,一手撑着下颚,困惑地看着桑宁宁。

  他答非所问:“师妹还在为那个衡元宗的女修生气么?”

  桑宁宁:“不曾生气,只是惋惜。”

  容诀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身体前倾,绸缎般的乌发落于身前。

  “那若是有朝一[ri]我死了,师妹会为我惋惜么?”

  桑宁宁不喜欢这个假设。

  她几乎是在容诀开[kou]的那一秒就皱起了眉头,听完后毫不犹豫道:“会。”

  容诀短促地笑了一声,慢慢道:“好,那我也答应师妹。”

  他知道,自己完全不用应下这个承诺。

  只是容诀此刻并不满意。

  他像是一个逐渐被养大了胃[kou]的巨兽,哪怕主人在圈养他后,已经每[ri]都给了他足够的养料,可他却仍旧不得满足,无度地索求着更多。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不该再多问,也不该再多说。

  桑宁宁只是他选中的剑,他与她的[jiao]际,原本只该在剑锋没入心[kou]的那一瞬。

  但容诀却依旧觉得心[kou]处空落落的,还是没有填满。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于是容诀选择给予。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换了一个话题:“刚才的糖葫芦,师妹还觉得满意么?”

  “很好吃。”桑宁宁想了想,道,“若是外头的麦芽糖能在薄些,就更好了。”

  容诀唇角微微弯

  起:“好,那我以后再做得薄些。”

  桑宁宁一顿,不自觉地睁大了眼,心中全是不可思议:“这是……师兄亲手做的么?”

  她的神情几乎称得上凝重,容诀唇角的弧度更向上提了提:“是呀。”

  “……为了我?”

  “我不认识第二个如此爱吃糖葫芦的人。”

  大师兄亲手为她做了糖葫芦。

  桑宁宁的思绪有些混乱,连什么时候被容诀拉到了身边坐下都没发现。

  心头涌出了太多陌生的感受,比当[ri]在鬼哭林中更深更浓,像是要将前十几年所闭塞的情感全部补回似的。

  桑宁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神有些茫然,只是攥住了容诀的袖子。

  她开[kou],自己都带着几分不确定:“按照约定,大师兄还欠我两根。”

  容诀却道:“可以是更多。”

  他转过头来面对着她,温柔的面容被屋外的阳光照耀着,镀上了一层金边。

  将桑宁宁的指尖拢在手中握住,容诀轻声问道:“以后,只要你想吃糖葫芦时,就来找我——而我,也只会为你一个人做糖葫芦,好不好?”

  这样不好,容诀想。

  他不该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无用且牵扯因果。

  但是他到底是个卑劣至极的怨魂,哪怕明知自己一定会消逝,他也还要在她的生活中留下难以被磨灭的痕迹。

  起码,哪怕是很久以后,只要她吃到糖葫芦,应当就会想起当年那个为她做糖葫芦的人。

  哪怕面容模糊,哪怕忘却姓名——

  这些都没关系。

  人间十二月满,哪能事事如意。第60章: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只要当她站于漫漫岁月星河,偶尔回首时,余光惊鸿一瞥的刹那,能忆起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就足够了。

  容诀没有等到桑宁宁的回答,她只是垂着眼望向了他们[jiao]握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诀顺着她的目光,将手拢得更紧了一些。

  他没有再提,轻巧的变了个话题:“过几[ri]流光就会带我们回司命峰,届时你先择道,溯魂灯之事我来查。你如今神魂虽未受到太大影响,但按照你先前的说辞,桑家像是对当年之事有所隐瞒,桑云惜更是身怀隐秘,若是不查清楚,难免留有……”

  说着说着,容诀的嗓音渐渐低了下去。

  他看着一直不语的桑宁宁,眼中有几分恍然,叹息一声,道:“抱歉师妹,我好像管得太多了。”

  几乎就在下一秒,少女扑入了他的怀中。

  因着动作突然,桑宁宁身旁摆放着花瓶的小桌被掀翻,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桌上的糕点散乱,花瓶骤然落地,破碎的瓷片在地上打着转,瓶中的水也流淌了一地,一路流到了鲜花的花瓣上。

  在这样一片纷乱中,容诀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抬起手,动作小心,如先前拢住她的手指那样,却又忍不住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温热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总

  是空[dang][dang]的心房似乎也在此刻被填满。

  容诀再次止不住地咳了几声,笑意却蔓延到了眼底。

  他喜欢这样抱着她,因为在这个时候,桑宁宁再也不会看到旁人。

  譬如那些门派中扰人的修士,那些清高自负的年轻人,那些不相干的人。

  在这一刻,他们都不会出现在她眼中。

  他可以完完整整的,拥有她。

  “师兄以后,再也不可以骗我。”

  少女将头埋在他肩上,总是清脆的嗓音有些发闷,像是带着鼻音。

  容诀心[kou]蓦地软了下去,像是不小心碰到了一朵花的花瓣,却不敢用力,生怕将她折断。

  他抚了抚她的背,为她顺着气,轻叹道:“好”

  “那,刚才的话,我都答应师兄。”

  温热的气息散在他的耳后,雪白又脆弱的脖颈就这样暴露在他的面前。

  胜过世间万千[chun]景。

  容诀几不可查的颤了颤,他垂下眼不再多看,又听少女道:“只是师兄也该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玉容花,还有用么?”

  容诀将手扣在了她脑后,一下又一下地顺着桑宁宁的长发,语气轻柔又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我的身体确实不太好,至于玉容花……”

  容诀垂下眼,目光落在了她的腰间。

  虽然如今被衣物遮蔽,但容诀知道,哪里应该是有一个小小的风铃。

  他唇角向上扬起,眉目间尽是[chun]水般的温柔:“你那[ri]闹了一番,青龙峰再不好装聋作哑。只是当年那朵玉容花却是很难找到了,听说□□友打算通过青龙峰的长老,再去向容家求了一朵新的。”

  “想来,这花不[ri]就会到你手中。”

  桑宁宁将头抬起,许是闷得久了,她的眼眶和耳根都有些红。

  容诀道:“玉容花乃是上好的炼丹之品,哪怕是……”

  “我不在乎。”桑宁宁仰着头,认真地开[kou]。

  她不在乎[yin]之淮的心情,不在乎那些长老的话,也不在乎被修真界趋之若鹜的玉容花到底有什么用途,她只在乎一件事。

  “如今玉容花,如今对师兄还有用么?”

  少之又少。

  容诀心中想到。

  当年破开阵法的那一朵与他渊源颇深,若是当真能找到,说不定还有妙用。但是一朵寻常玉容或许仍是大补的绝妙灵[cao],可惜与他而言,用处微乎其微。

  可他却弯起了眼睛:“有用。”

  桑宁宁歪过头看着他。

  屋内一时间再无声响,窗外是冬[ri]里难得的暖阳,洋洋洒洒地投入了屋内,衬得这冬[ri]如暮[chun]之景般绵软温和。

  四月初七,暮[chun]槐序。

  对于桑宁宁而言,暮[chun]是最好的时节。

  鼻尖弥漫着那股好闻的花香,桑宁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此刻还压在容诀身上。

  心跳几乎有一瞬的停滞,而后剧烈跳动,浑身的血

  似乎都在上涌。

  桑宁宁立即想要撑起身体直起身,然而手腕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抓住,她猝不及防间,再次跌入了那个冰冷的怀抱。

  他找得角度极好,像是可以计算过角度一样完美,座椅宽大,两边更有扶手,桑宁宁几乎是全然靠在容诀身上,没有半点不适,只是有些疑惑。

  “大师兄?”

  温柔的嗓音从上方传来:“许久未见,师妹不妨再待一会儿。”

  语气平和又温雅,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桑宁宁总觉得这样的大师兄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等桑宁宁想明白,又听容诀问道:“师妹还有什么想问我的?”

  桑宁宁立即回过神:“师兄身上的这些异样,和容家有关么?”

  容诀应道:“是。”

  容诀本以为桑宁宁会继续追问下去,就像以往很多次一样。

  谁知这一次,桑宁宁话语一转,只问道:“那师兄右手腕间的伤痕,也是因此么?”

  此时若答“是”,应当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处理方式。

  可容诀偏偏道:“不是。”

  他松开了对桑宁宁的禁锢,任由她半跪在了自己身前拉过了自己的右手,仔仔细细地看着。

  她的指尖在那些伤痕上有些流连,那些伤痕甚至有的还未结痂,狰狞又丑陋,她却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珍宝,小心翼翼的,都不敢用指腹摁下。

  这是他特意留给她看的东西。

  容诀曾想过,为什么那个衡元宗的怪物会这样占据桑宁宁的心神,然后他就想起了那[ri]修为被废的自己。

  他的小师妹看着冷心冷情,其实却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我起初以为,我的法相只是由青鸾变成了青蛇,可后来却发现,竟是被世人所厌的凶神相柳。”

  桑宁宁抬起眼:“那又如何?”

  她都不在乎流言蜚语,大师兄比她强上更多,应该更不在乎才是。

  可容诀却摇了摇头:“我怕你不喜欢。”

  桑宁宁睫毛颤了颤,面[se]平静,手却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袖[kou]。

  “所以每一次,只要我有心绪[bo]动,以至于法相出现时,我就会拔掉那几枚蛇鳞。”容诀轻描淡写道,“伤痕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吧。”

  桑宁宁不敢想象,容诀这样做了多少次。

  她低下头,放低了嗓音:“疼么。”

  “起初还好。”容诀同样轻声道,“后来,越来越疼。”

  他最初时,尚没有完全记起疼痛,而后来随着因果羁绊痴缠,他越来越能记起那些被掩埋的东西。

  就像现在,他清晰地听到了面前人的心跳,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体内也有一颗心脏,正在与她同频共振。

  一下又一下。

  眼睫轻颤的频率,或许也能算作心跳的证明。

  “大师兄。”

  桑宁宁站起身,手却仍旧无意识地握着容诀的右手,她垂眸低声道:“我怎么想,很重要么?”

  “很重要。”

  容诀伸手反扣住了桑宁宁的手腕又送松开,一路下滑至她的指尖。

  他身体前倾,轻轻一拉,就将桑宁宁拉得更近,握着她的手轻轻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譬如我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想,师妹先前,为什么不再追问我身上的异样了?”

  他已经显露出了这样多令人生疑的地方。

  她为何还要去看旁人,不能多关注他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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