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奉恩_春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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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奉恩

  江奉恩早早灭了灯,但夜半仍左右无法入睡。太医说陆岱景是身体疲累加上急火攻心才突然晕倒,静养几日就能醒过来。

  听陆岱景无碍,江奉恩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要是他因自己的缘故出了什么事,那绝对是逃不了一顿好罚。

  现下他被接回了九皇府,完完全全被圈禁了起来,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这处还是他先前在九王府一直住的地方,一砖一瓦都还保留着原先的样式,但此刻他并没有任何心思放在这上面,只一心念着被关在地牢的陆延礼和被侍从们抱走的小世子。

  分明上朝前还笑盈盈地同自己亲昵,不过是几个时辰就生出这种变故。若陆延礼真是被判谋反之罪,那之后……

  江奉恩愈发心急,听着门外没有任何动静,许是陆岱景还没打算好怎么安置他,看管的人手不多,他便轻手轻脚地起身想要趁夜出去,还没跨出去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王妃怎么晚了还要外出?”

  这侍卫也是当年陆岱景安排在他身边的,叫秋影,江奉恩还记得他。

  “我睡不着,随便走走也不行?”

  侍卫瞥了眼他凸起的小腹,眼神里掺着一如当年的轻蔑,还有些许的厌恶。像在斥责他不知廉耻,“太子府的人已经全部关押起来了,皇子妃奉得九皇子殿下的恩待才能好端端地住在这儿,殿下还没醒之前,您就别再捅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这话用着他的名字明里暗里夹着讥讽,江奉恩当初在九皇府的时候没少听过这些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候江奉恩是最是听不得这些话的,每回都都会狠狠收拾他们一顿,但现如今江家已在朝中失势,孩子和延礼都还在他们手里,他只得咬牙把气往下咽去。

  “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当年的江家是皇城里的名门望族,祖上那辈跟着是老皇帝的亲信,袭位一直延续至今,江奉恩的父亲江老爷在朝中虽没这么红火,但也身居高位。

  只可惜江老爷年逾四十,膝下却无一子,显得家门惨淡。夫人整日烧香拜佛,只望着江氏一族的香火别断在他们这儿。

  某日正午,江夫人在凉亭小憩,猛地见上天金光四溢,她半遮着眼一看,竟是两条金鳞神龙,她心下大惊,四周的侍仆却一人不见,云层中的金龙发出一声吼叫,定眼望去,只见二龙正争夺着一颗明珠。

  它们斗得你死我活,龙鸣响彻天地,江夫人猜那明珠定是什么无价宝物的,因此当白珠从在争斗中落下,她便鬼使神差地把手伸了出去。

  珠子正正落到她的手中,还未看得仔细,她就猛地一激灵从梦中醒了过来。

  那梦境太真,让她半天没分清哪边才是现实,眼前一阵发晕摔到地上。

  她整整昏迷了一日,再次醒来便见江老爷笑得像得了宝,告诉她郎中已经来过,诊断出是喜脉。

  全府上下都透着喜庆,江夫人归结于那个奇异的梦境,心想着那颗珠子,想必该是什么祥兆,双龙戏珠,必是人上之人。

  怀胎十月,江夫人怀孕时没遭什么罪,生产时也比常人轻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产房内传来婴儿的啼哭,江老爷激动之余竟落下了几滴眼泪,不管是男是女他都得当做宝贝给宠着。

  但当他真正见那孩子时却脸色紫青吓得说不出话来,那孩子下体双生,是个不男不女的怪胎。这样的婴儿被视为不详,是会给族人带来不幸。

  江老爷气得差点一掌拍死这怪胎,可一旁的相士却突然跪下道贺。

  “恭喜江老爷,江氏一族香火可望。”

  这位相士是江老爷一直留在府中的,他测命最准,虽说眼盲,却生有天眼,能一眼看出别人的前世今生。

  “这是什么话?”

  “此胎沐浴圣龙之涎,百得恩泽,非凤岂能比拟,老爷只当像寻常之人养育,必能保江氏一族百年无忧。”

  江老爷瞪大了眼,这话其中的深意让他心里又惊又喜,他江家多年来还从没出过后宫的人,这一回竟直接是

  江老爷敛了心神,封住了所有人的口,对相士的话并不十分地相信。

  但孩子出世几年后,江老爷却步步高升,不过几年便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一压朝廷半边天,不少人上赶着巴结。

  江老爷这才听信了相士的话,在孩子四周岁时予了他的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沐浴恩泽出生,必要归报奉还,便予其“江奉恩”。

  原先江家人把其当做千金养育,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江奉恩骨架硬朗,音色无女子般尖细,顽皮好斗,远望去更像是穿了女服的男孩。相士说不必刻意,只需顺其意培养,便在江奉恩入学的前一年,将他的身份从“小姐”变成了“公子”。

  这是江府上下唯一的后,又是江家的保命牌,江夫人江老人是惯着宠着,从小便着名贵的丝绸锦缎,腰配翠玉颈戴金锁,面白貌俊,出门皆是名门世子簇拥,游山玩水,潇洒自在,上京内无一不知他江公子的名讳。

  这皇城内他唯一所不能及的怕只有那当朝太子了。

  那太子也是江奉恩的密友,俩人年幼相识,竹马至交关系匪浅。太子比江奉恩大上这么两岁,但性情温和,待人十分友善。

  当年江奉恩十岁的时候贪玩,胆大包天换上不知哪儿偷来的太监服悄悄藏在父亲的轿案内与他一同混进了宫里,趁乱时又钻出轿子装作小宦在宫中闲逛,没逛多久就被太子陆延礼逮了个正着。

  “你是哪个宫的?怎么没见过?”

  江奉恩虽贪玩但并不傻,见这人长相俊朗,气度不凡,头上束发嵌黑玉紫纱冠,袖口纹的是状如天龙的四足巨蟒,立即就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一身墨色绿袍黑压压得把江奉恩吓得腿软。

  “我、我是......”

  他冷汗直冒,连谎话都不敢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家的小公子是吧?”那人先替他答了话。江奉恩瞪大了眼,“你、你怎么知道我?”

  陆延礼弯着眼睛笑,“我见过你。”那时候他有事去了江府一趟,正好见江奉恩和朋友在园中抖蛐赌钱,江奉恩输得最多,却叫得最欢,陆延礼觉得有趣就把人给记下了。

  “没想到你这么大胆,敢擅闯皇宫。”

  “不是擅闯!我有令牌,是来宫里做事的。”

  “哦?”见他还嘴硬,陆延礼脸上笑意更深,“那你说说,你来宫里是做什么来的?”

  江奉恩不知在家里闯过多少祸,看陆延礼这个表情就知道陆延礼并没有成心和自己计较,顶多给他个小小的教训。他脑子一转,想起刚才偶然听见宫人们的谈话,突然朝着陆延礼跪下。

  “家父知太子今日心情不佳,便命我到太子殿下面前故意犯错,好让他惩处了我,也消了气。”

  宫人们都在谈论今早太子被皇帝苛责,江奉恩也就这点小聪明了,借着这事认错讨好,心里祈祷着太子不要罚得太重。这算是不知者无畏,十岁的江奉恩不知道陆延礼面皮下藏着的恶意,竟想着用在家里的那些伎俩脱罪。

  面前的人一言不发地站着,江奉恩气都喘不上了,突然却听一阵爽朗的笑,太子蹲到他面前笑眯眯地看他,“你说话可真有趣。”

  听出了江奉恩撒的谎,但却莫名让他解了心头的烦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替我谢谢江首辅,看着你一片诚心,我就不罚你了。”

  “谢太子殿下。”

  又听陆延礼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奉恩,侍奉的奉,恩泽的恩。”

  他点点头,笑着开口,“江奉恩......是个好名字。”

  有了这次的交集,江奉恩便打心底地觉得太子殿下是个好人,自此有了联系。

  太子喜静却又爱热闹,江奉恩说什么他都认真地听着,俩人性格相嵌,时间一久便逐渐熟识起来。

  在宫外江奉恩总带着太子四处游乐,江奉恩在宫内也如得了特权,回回跟在太子身后威风凛凛地进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连他老爹都没这么高的待遇。

  江老爷见江奉恩与太子相交密切,不禁想起当年相士说的话,便没有阻止俩人的交往,暗暗观察着。

  有一回入秋,他听江奉恩的侍从说少爷在太子府喝多了不愿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急匆匆地过去,竟见江奉恩正扑在太子身上撒泼打滚,上了年纪的江老爷心下一个激灵,即使有天命加持,但他也深知太子心性,怎能任江奉恩胡闹。

  正要上前阻止,却被张公公拦下,“江首辅,太子吩咐过,他们二人独处时旁人不必去打扰。”

  “可这......”

  正想说什么,却见那头的太子殿下笑眯眯地抚开江奉恩盘着的头发,让其胡乱地散了自己一身。

  江老爷一顿。

  又见江奉恩一把抓住太子的手痴笑,随后困倦了似的依靠在太子腿上,嘴里喋喋不休地说些胡话,太子捂住他的嘴,朝他开口,“别说话了,快睡吧。”

  两个少年正值十五六岁的年纪,这么如胶似漆,又自小一起长大,生出别的情愫也实属正常。江老爷便是闭上了嘴不再打扰。他把太子当做是江奉恩选中的人,江奉恩选中的人便是未来的天子。

  自此之后江家便暗地站在太子那一派里。

  直到江奉恩十六岁那年遇到了九皇子陆岱景,这一切就又发生了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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