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_相国嫡女与侯府家的傻子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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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夜凉如水,季容妗与季母两两对望,在她逐渐收敛的笑意中,心渐渐沉了下去。

  矜儿。梁婉亭盯着她,眸光深处带着些探究你与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面小郎君提醒您驸马今天也在装恩爱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她音色淡了不少,唇角虽然还带着些笑意,却显然不是高兴的意思。

  这种时候,季容妗本应该与她坦白,可面对着这张略经风霜的脸,坦白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季母已经失去季父了,难不成还要再让她知道,其实连自己这个女儿也是假的吗

  “嗐。”季容妗撒娇地往她怀里钻去“娘,我就是这么做个假设,这么严肃做什么”

  她紧紧抱着梁婉亭,不欲再让她说。

  然而梁婉亭还是说出了口“娘只是在想,没有哪个母亲会愿意别人的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反过来也一样,所以倘若真的有这种事发生,想必做父母的,都会想让自己的孩子回到身边”

  季容妗鼻腔一酸,抱着女人的手不由收紧了些。

  虽然,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可当梁婉亭亲自将这答案说出口时,季容妗却仍旧觉得难过不舍。

  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所接触的人除了公主,最多的便是季父季母。季父将一生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季母却心疼她。

  从来时那天起,季母便以她想象中母亲的模样陪在她身边,给她爱和关怀,填补她内心的空缺。

  人都是贪心的,得到一点便会想要挽留,想要更多。

  而在这时,梁婉亭忽然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中带了几分笑意“其实,你不是她吧。”

  温暖的手掌落在她头上,季容妗还未来得及体会,便被她的话浇了个透心凉。

  身子被人扶起,季容妗被迫对上了梁婉亭的视线。

  她眸中没有感情,只有看陌生的人冷漠“你回去吧,让她回来。”

  “你问我你离开之后原来的季容妗还能不能回来”

  灯火辉煌的暖室内,谢林鸢趴在榻上享受着身后人的按摩,闻言懒洋洋地掀起眸子看她一眼,旋即顿了顿。

  眼前人半边身子没入黑暗中,隐隐看不清表情,却能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沉郁,谢林鸢挥手屏退旁人“看来你已经从她那得到答案了。”

  季容妗沉默不语。

  谢林鸢便叹了口气从榻上坐起“按理来说可以是可以,就是有些麻烦,更何况撇开将她换回来不论,你若是想要回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她披散着衣裳走到季容妗面前“离开当日我会做法,到时你需投入全部心神,对回去这件事要投入极大的心神。其实说来也简单,只要你对这里的人或物没有太强的执念,按理来说,都是可以成功的。”

  “只不过。”她看了季容妗一眼“你确定你真的能放下这里的所有人吗”

  “我既然已经决定放下,便不会有所保留。”季容妗眸光明灭不定“就是麻烦你送我回

  去后还要将原主接回来。”

  哪里的话。”谢林鸢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目光闪烁“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了,那我自然支持你。”

  “嗯。”

  “时间就定在月中,十五号。”谢林鸢想了想,忽然道“十五号,是不是你与肖将军订亲的后一日”

  季容妗回忆了一下,点头“是。”

  说起订亲这事,季容妗便觉得真是一场乌龙。

  原本这说辞就是糊弄齐国那父子两的,定在下个月,也是因为在这个月月末他们就应当回国了,可那王爷的儿子非要留在这里,说什么要见证肖将军的幸福。

  他们不愿走,女皇陛下也不好将她们赶走。

  索性做戏做全面,将这订婚宴也做了,之后再找借口说两人八字不合适之类,取消就是。

  谢林鸢眼睛转了转,问她“你与肖将军订亲,不知道到时公主会不会来。”

  她说着,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般问她“小季,那香囊你打开了没”

  “打开了。”

  “打开了”谢林鸢瞧着她满脸平静的模样,道“所以,你是个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

  谢林鸢“”

  然而季容妗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撂下一句“麻烦了”,便利索地走了,只留下谢林鸢在原地抓耳挠腮,试图看穿季容妗的想法。

  近些日子,女皇国可谓是热闹非凡,关于大将军肖桂安要订亲的事传遍大街小巷,一时之间无数少男少女心碎不已。

  北烨山庄。

  “咳咳咳”

  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后,床上女人眉头轻蹙,缓缓动了动。

  眩晕乏力的感觉逐渐复苏,沈竹绾刚刚睁开眼,便看见金喜满脸惊喜地探过头,一双眼中泪珠说滚就滚“公主您醒了。”

  她一边说,一边扶着沈竹绾坐起来,边说边掉泪“公主,您已经昏迷整整十日了。”

  十日,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沈竹绾顺着力度坐起,才发觉右臂疼的厉害,她没有去管,轻声问金喜“众国联会结束了吗”

  金喜神色僵了僵,又抹了把泪“结束了,但是大家都没有走。”

  至于缘由,她没有说出口。

  金喜只记得那日,影二将公主带回来时,她浑身被水浸湿,面色惨白,脸上的伤口往外渗着血,更恐怖的是她的右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像是断掉了般。

  当天晚上公主便发了高烧,若不是救回来地及时,怕是右臂都保不住。在金喜眼中,公主何时这般狼狈过,起初她甚至以为公主是遭遇了刺杀,可后来才知,那晚公主只与驸马见了面。

  或许现在不应再叫驸马了。

  金喜没有出声,沈竹绾却问出了口“为何没走”

  金喜咬着唇不肯开口。

  沈竹绾瞥她一眼,翻过了这个话题“她来过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沈竹绾不仅心知肚明,甚至还知晓金喜口中的答案。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便开了口“没有,一次没有来过。”

  说完,眼前丫鬟满脸心疼地看着她“公主,十四那天,驸马就要与她订亲了,众国联会后,他们没有走也是因为这个。”

  饶是早已知道这件事,沈竹绾还是不可避免心口痛了一下“还有几日”

  “十日,公主,您已经醒了,我们是否即日启程回大乾”

  沈竹绾摇摇头“有请帖吗”

  “公主,您”

  沈竹绾侧眸看去,金喜咬唇,低声“有。”

  “拿过来。”

  沈竹绾靠在床头,瞧着金喜逐渐远去的身影,目光低垂落在右臂上。

  她们二人间的请帖,从前也有过,只不过两人本就是合约婚姻,没人情愿。因此所有的一切事物,都交由手下人去办了,他们从头到尾也只是在婚礼上露了一面。

  “公主。”金喜将手中喜色请帖递到她眼前“这就是了。”

  “嗯。”

  眼前喜帖与她往日见过的都不同,上下皆可翻开,新颖的是,一翻开便会有两个小人立出来。小人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穿着喜庆的袍子,拱手道贺。一人嘴边写着生死相依,一人嘴边写着白首不离。

  乍一看,像是两个小人真的说了话一样。

  这样风格鲜明的请帖,显然不是市面上会有的,设计的人是谁,一目了然。

  沈竹绾看着其中一个小人,用拇指轻轻按在那人脸上,慢慢掀起了笑。

  喜庆的红纸上很快映出朵朵沉郁的暗色,像是喧嚣世界中唯一的宁静,又像是披着喜剧外衣的悲剧。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惊开黎明第一道光,将军府前涌出许些小厮,卖力的往外撒着喜糖哟呵着,他们脸上的笑洋溢出来,感染周围的人,一时之间,欢声笑语不,就连门口两头系着红丝带的狮子也变得喜庆起来。

  季容妗与肖桂安一同站在门口迎接来人。

  两人今日都穿了喜庆的红衣,脸上带着笑,乍一看去,当真如一对般配的神仙眷侣。

  受邀而来的人自然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道贺庆祝的漂亮话说了一大堆,般配夸赞的词也一个接一个往外冒。

  只有两个人的反应与旁人不同。

  其一是谢林鸢,她站在门口,瞧着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人,好笑道“哟,看门的啊都订亲了还站那么远做什么”

  两人双双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地移开目光。

  季容妗想低声让她别捣乱,却被谢林鸢借着这空档用巧劲将她往肖桂安那边一拉,两人便这样碰在了一起,肩挨肩。

  季容妗眼角一抽,就要说话,谢林鸢却对她暧昧地眨了下眼,余光往身后扫去。

  隔着一众人,在最末

  的位置,一个清瘦的女人从马车上下来。

  只是一眼,季容妗便认出了来人。

  是沈竹绾。

  她很快地收回目光,装作未曾看见的模样,继续笑意盈盈地准备与下一个人说话。

  她仍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接纳一个有一个人进了将军府,直到余光中的浅色身影愈发接近,站在她面前,递过一只礼盒。

  季容妗脑海短暂空白了一秒,旋即接过,温笑着打招呼“公主殿下,近日安好”

  这不过是一句寻常的寒暄,在她之前,少女与每个人说的都是同样的话,脸上带着同样的笑。

  可沈竹绾却觉得这样的笑恍若隔世,她牵起了唇,笑着“我很好,梁公子呢”

  她一点也不好,她思她如狂,甚至在昏迷中也总是看见她的影子。

  可她不会说,因为眼前人不会关心。

  “我也很好。”

  “那就好。”

  话到这里,两人便无话可说了。

  她们之间不知何时竟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公主殿下,里边请。”

  “好。”

  青色与红色衣角相擦而过,她们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行,又在某一刻心有灵犀地一同垂下眼睫。

  订亲宴席摆在将军府。

  季容妗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乌泱泱一众人,唇角带笑,目光却是游离的。

  她想到了方才女人脸上未愈合的伤口,想到她细细颤抖的右臂和苍白的脸,她分明身体没有好全,为何还要过来。

  女人的身影在人群中很显著,余光一扫,便能看见。

  那晚的失态只是昙花一现,到了人多之时,她仍旧是那个端庄体面的长公主。

  这样才是她。

  不会为情所困,更不会为了某一个人困在原地。

  身边的唱官已经开始吆喝着两人给众人敬酒了,季容妗便回过神,端着酒盏就欲走。

  唱官“诶哟”一声,连忙拦住她,挤眉弄眼地道“梁公子,记得拉上妻主一起啊。”

  季容妗微微发愣,肖桂安已然挽上她手臂,轻笑“阿笙,走吧。”

  “好。”季容妗笑了笑,与她一同敬酒。

  众人说着玩笑话,给她灌着酒,祝福的话不绝于耳。

  季容妗演的很认真,有人给肖桂安灌酒,她便挡着,有人说些荤素不忌的话,她便明里暗里怼回去,再有如齐国王爷家儿子这样的追求者,她也适时地表现出了占有欲。

  总体来说,都很顺畅。

  直到她端着酒碗站在了沈竹绾面前被灌酒过程中,有人嫌酒盏喝的不够意思,起哄着让她换成了酒碗。

  如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碗,她眼前有些晕,但看着沈竹绾,还是下意识弯起了眸子。端着海碗的手一扬,正欲说上一句“我干了,你随意”,沈竹绾却自酒桌拿起另一只酒盏递到她面前。

  “梁公子还是少喝些。”

  玉指白皙纤细,其中捏着一个小小的银色酒盏,看起来便装不了多少酒。

  季容妗看着目光落在酒盏片刻,笑着接过一饮而尽“多谢公主体谅。”

  沈竹绾轻轻点头,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却看向肖桂安,递过一盏酒,玩笑似的道“肖将军,梁公子日后便交给你了,请对她好些。”

  许是酒喝多了,季容妗莫名觉得喉头有些发哽。

  肖桂安看着沈竹绾,接过酒盏对她举了举“好。”

  沈竹绾最后将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她眸中沾染了酒水的清亮,在月色下一如当年般清澈,眼底情绪一览无余。

  原本掩藏在心中的万千思绪忽然便潮水般涌了上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们逐渐走到这一步的呢是从她隐瞒的第一件事开始,还是从战场那以争吵结尾的最后一面开始

  分明来时已经想好了要尊重眼前人的决定,可当她用这样的目光看向自己时,沈竹绾脑海里又叫嚣着,把她带走,无论用什么方式,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最终,她只是笑笑,开口道“恭喜二位订亲。”

  她的心在滴血,她的声音却温柔地如同月色,甚至于面上的表情都那般真挚。

  季容妗无意识笑了一下,声音沙哑,回她“恭喜。”

  确实是该恭喜的,恭喜她终于放下了自己。

  她任由肖桂安拉着,没入人群,她走的太快太急,未曾看见在她转身一瞬,女人唇角溢出的一丝鲜血。

  沈竹绾不动声色擦去唇角鲜血,目光低垂看着酒中自己的倒影,片刻后露出一丝笑,无声离开。

  阿妗,你看,我也学会顺着你的意愿做出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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