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_相国嫡女与侯府家的傻子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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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阴雨连绵,季容妗坐在床沿,按了按不断跳动的右眼。

  空气有些闷热,许是被雷声惊到,她的心跳快了许多,额头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季容妗深呼一口气平了平心跳,在一片黑暗中起身取过蓑衣,掀开帐篷门帘。

  轰隆隆的雷鸣炸响在她耳边,细密的雨夹杂着冷风直往人脸上打。

  季容妗心下跳动有些快,便跟在巡守的卫兵后去了趟界限。

  远处的天像笼罩了一层烟雾,灰蒙蒙的看不清晰,又许是夜色过深,只能瞧见一片细雨连成的雨幕。东边的林木在雨中显得极为苍翠,偶有飞鸟从中飞出,鸣叫声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凄冷。

  季容妗目色一凝,她俯身趴在地上,闭上眸子静静去听。忽的,一只脚落在她面前,苟活的声音传来“季大人,你没事吧”

  季容妗食指搭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苟活神情一严,跟着俯身下去。

  雨水砸在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间或有雷鸣响起,苟活听了半晌也没听出什么来,便疑惑地抬眸看向季容妗。

  眼前的人忽然抬起头,沾了泥水的半张脸往下滴着脏水,可那双眼在黑夜中却显得格外明亮。

  “去将巡逻的士兵叫来,通知元帅,可能有敌袭。”

  苟活神情一紧,连忙站起身,没有多问一句,火速朝着主营的方向跑去。

  不过短短片刻,苟活便带着约莫五百人到了季容妗面前。

  季容妗挥了挥手,那些人便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往林中走去。

  迟猴个头小,身材灵活,也跟着季容妗一同来了军营,负责地势查探工作,此前就在这片林子中负责放哨。

  季容妗带着这五百人走走停停,很快便迎面撞见了慌慌张张的迟猴。

  “大人,你们怎么来了楚国来人了,就在前面,约莫五里外,很多人。”他看了眼季容妗带来的人,面上露出些害怕的神色“季大人,我先去通知元帅了,那些人的数量约莫是大人带来的十倍不止。”

  季容妗听到这话,竟然松了口气,果然有人突袭。

  先前她虽然让苟活去与林不悔说有敌袭,但其实她并不是很确定。因为雷雨天,她方才听不出什么,只是因为看见雨夜中那些飞行的鸟,才猜测可能会有敌袭。

  雨夜中很少会有鸟飞出,而方才在看时,那些鸟却由远及近飞出,这说明有人惊动了它们。

  季容妗脑子转得飞快,很快便有了主意。

  不多时,这五百人四散而去,奔往林中各处。

  另一边,楚国四皇子南宫青荇带着人在林间快速穿梭,想到今夜要完成的事,便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今夜,他们要做的是偷袭大乾粮草据点。在不久前,他收到了楚国特有的加密信函,上面写了大乾粮草所在的位置。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等,在等一个像今日一样的机会,雷雨天,视线与听力都受阻,是最好不过

  的偷袭时机。

  只是,南宫青荇生性多疑,虽然收到了大乾粮草所在位置的密函,但一直觉得这般轻易就得到对方粮草位置信息,实在令他不敢完全相信。

  更何况,他那个皇姐多年不曾有消息,二年前与楚国取得联络,说要帮着攻打大乾。

  这些年,楚国的确也套到了不少有关大乾的情报,那位皇姐的身份也从多方面得到证明,甚至于几年前,他们曾经见过一面,那张脸的确是他的皇姐南宫恙无疑。

  但南宫青荇心中始终存着一份怀疑。

  是以,今夜他也只是带了一拨人,准备捣毁其中一个粮草据点试试水。

  烟雨连成一片,南宫青荇看不太清眼前的地势,但每走一段距离便会停下观察周围。

  又一次停下后,南宫青荇亲自俯身贴近地面听了听声音,没有沉重的脚步声,他松下一口气正欲继续带人赶路,余光却忽然瞟见林木中扑棱棱飞出许多鸟雀。

  从林子最东边一直到西边都有林鸟延伸,就在此时,大地忽然震动起来,无数滚石从林子那侧高出滑落,紧接着而出的,是一阵箭羽。

  南宫青荇眉眼一凛,喝道“注意有敌袭”

  然而此时,那巨大的滚石已然落了下来,左磕又碰期间砸倒不少树,连树带着石头一齐向那乌压压的五千人砸去。

  楚国士兵被这突袭弄得乱了阵脚,但很快又在南宫青荇的指挥下拔出箭羽往林中射去。

  嗖嗖的箭声穿破雨幕钉在树上。

  方才还射出无数箭羽的林子忽然恢复了寂静。

  南宫青荇心中一个咯噔,面色难看道“该死,竟然被骗了。”

  这群人的表现压根不像是没有准备的样子,他们根本就是知晓有人偷袭,早便做好了准备,幸好,幸好他今夜没有带太多人。

  几乎在一瞬,南宫青荇便做好了决定,他一边带着人火速后撤,一边沉着脸低骂。

  不远处,季容妗躲在树后看着那些不断后撤的楚国士兵,勾了勾唇,径直追了上去,她身后,稀稀疏疏的大乾士兵也跟在身后往前追去。

  撤回不过五里的距离,南宫青荇便发现自己撤退的路再度震动起来,与之同时的,还有成片的箭羽。

  前路后路都有人在。

  南宫青荇脸色难看,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可如今前路后路都被堵住,想必人不会少,只是很快,他便想到了什么,面色更加难看。

  若是人多早便冲上来与他们正面交锋了,又怎会用这种游击战的法子,打过一轮便销声匿迹。

  南宫青荇想明白后,冷声下令“射箭,撤退。”

  于是转时间,他带来的人便分为两拨,一拨往前射箭一拨往后射箭,不断往后撤退。

  季容妗知晓他是反应过来了,但听着身后传来的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便知晓,他们是逃不掉了。

  林长存带着人很快赶来,马蹄嗒嗒声响彻林木。

  季容妗于此时终于

  现身,手拿长弓,绷紧弦绳,在一众楚国士兵中精准找到那个挥着刀挡箭的男子。

  惊雷闪过,将箭尖照的锋锐异常,它穿透雨幕,在一片雷声中悄然无声地射向南宫青荇。

  强烈的危险感传来,几乎是本能地,南宫青荇挥刀往右侧一劈,箭羽折断,箭尖却擦着他的脸颊溅起一阵血肉。

  南宫青荇猛然抬头。

  借着雷电的光芒,看清了站在树梢上身长玉立之人,四目相对的一刹,像是某种特殊的指引,让他几乎瞬间便认定,树梢上的人便是先前指引着这场战斗之人。

  然而此刻,他无暇顾及那么多,在林长存带着大部队赶来之前,成功骑上马,临行前还转头对着季容妗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像是某种宣战。

  季容妗带领五百人打退楚国夜袭五千人的事很快传遍了军营。

  “我去,季大人太猛了,五百人打退五千人,还无一伤亡,简直神了。”那士兵一拍大腿,激动地脸都红了。

  “别说了,昨晚我原本是巡逻的,但临时肚子痛,就让李二蛋替我去了,那家伙,你看给他得意的,要不是肚子痛,参加这一场战斗的可就是我了。”有人懊恼地锤着地,恨没有参加这场战斗。

  “别的不说,季大人的实力我是服了,前几日老狗又与季大人打了一场,你猜怎么着,老狗十招就输了。”

  “”

  苟活在一边听着那些人的话,一副不屑的表情,道“那又怎样,我可告诉你,当年季大人在战场上,可是我救了她一命。”

  这半年来,季容妗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了不少,除却一开始上战场不适应,差些被楚国一个士兵砍掉头外,之后,便再也没出过差错。

  而独独那一次,是被苟活一把拉住救下的。

  自此,两人之间关系便好了不少。

  这次的胜利其实只算一个微不足道的胜利,之所以让他们这般兴奋,是因为在过去半年中,大乾与楚国之间的战争基本输多赢少。

  虽然没有丢城失土,但难免地会打击士兵的士气,经此以少胜多一战,旁的不说,众人的士气倒是提高了不少。

  正说着呢,众人话中的主人公便出现在他们面前,季容妗路过恰好听见苟活的话,便上前笑着说了一句“你说的对,我的确欠你一条命。”

  苟活猝不及防被抓包,脸上顿时一红。

  半年相处过来,季容妗自然知道苟活这家伙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老实,甚至于,还有些老油条,但无论怎么说,当时在战场救了她是事实。

  苟活从未挟恩图报,只是变着法要与她较量。

  “季大人说的哪的话,什么欠不欠的,咱们都是兄弟,兄弟就该共患难。”他摸了摸脑袋,显得极为憨厚。

  季容妗但笑不语。

  苟活便凑过来,很是熟练地就要上手揽住季容妗的肩“嗐,既然都是兄弟了,那今夜,不如一起洗个澡”

  季容妗捏住他的手腕,似笑非笑地

  看了他一眼“老狗,不如来较量较量”

  苟活便讪讪地收回手,嘿嘿笑“算了,不一起就不一起就是。”

  有人说他“你明知道季大人从不与我们一同沐浴,还非得凑上去作甚。”

  几人与季容妗挥手告别,说笑着走远,季容妗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

  这半年过来,季容妗虽与他们亲近了不少,可始终隔着一层距离。因为季大人从不与他们一起洗澡,也从不去军妓营里与他们共同享用一个女人,甚至于大多数时候,也不怎么与他们搭话。

  久而久之,这些士兵也就习惯了。

  晚上,季容妗一个人坐在木头上吃着干粮,一个士兵忽然跑到她面前,道“季大人,林将军有急事找你。”

  “急事”

  季容妗咬了口干粮,道“知晓了。”

  京城。

  季太傅的死闹得满城风雨,一个好好的人,在守卫森严的太傅府中,就那么被人砍了头,只余下尸身。其明目张胆的程度令人发指,天子震怒,下令追查此事到底,并亲自吊唁,穿孝服二日,忌荤食一月,追加谥号昭文公,以此表达内心的敬意与悲哀。

  丧事过后,京城内变得更加平静,平静中透着一丝诡谲,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公主府内。

  穿着淡青色宫裙的女子站在水榭前,雪色的手心中放着一把鱼食,她捻过一点在指尖,摆动云袖撒下,很快水面便漾起阵阵波纹,数不清的鱼开始争抢这为数不多的鱼食。

  戴着面具的女子倚在不远处的柱子上,盯着水下的鱼儿,道“季太傅的尸首已经交给宁王了,想必很快她便会有所行动了。”

  她说完,便将目光从鱼食移到女人脸上“到时我会将人带来。”

  “好。”女人将手中鱼食全数撒下,用手帕擦了擦手,道“劳烦。”

  叶漉看着她无甚波澜的面色,忽然道“你打算何时将此事告诉她还是就这样一直瞒着她”

  “等一切不安稳的因素消失后,本宫自会告诉她。”

  叶漉搭在手臂上的指节动了动“到那时,她还愿意听你说吗”

  沈竹绾不语,只扫了她一眼,迈着步子慢慢走到她面前,隔着一臂距离注视着她“叶阁主,这可是你亲自动的手。”

  叶漉手臂僵了僵,松开插着的手,唇角绷紧了些又缓缓放松,嗪着笑意道“这种时候,公主难道要将罪责全部推在我身上”

  沈竹绾目光散了些,转身道“本宫只是提醒叶阁主,别忘了自己也有份。”

  “况且。”沈竹绾声音顿了顿“本宫给过他别的选择。”

  季容妗收好干粮走进主营,简陋的桌案后,林不悔正神情严肃地看着一页信纸,见她进来,便将信纸收了收,看她道“听说你带着五百人击退了楚国五千人”

  季容妗谦虚地笑了笑,道“并非如

  此,只是施了点手段,让他们自乱阵脚,扫平他们的是林长存。”

  林不悔眸光微动,道“你不必自谦,苟活都告诉我了。”

  观察细致,能在斥候发现敌情前察觉异样,并且迅速带人做出对策,对方有五千人,她们只有五百人,饶是如此,也浑然不惧,而是借着敌方将领多疑的点展开,束缚住对方的手脚,拖延时间,借此等着大部队到来,将人一举拿下。

  此举固然偏激了些,可她拿捏的十分到位,心细如发又智勇双全,这点是她的天赋。

  又勇的人很多,但能兼顾智慧的人,林不悔很少见到,至少林长存身上,他没看出智慧在哪。

  “你做的很好。”

  林不悔从不吝啬夸赞,季容妗这半年来深有体会,所以她也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元帅夸赞。”

  “嗯。”林不悔目光落在她脸上,犹豫了一瞬,对她招手道“你过来。”

  季容妗有些疑惑,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林不悔的脸上看到犹豫两个字。

  揣着几分好奇的心思,季容妗慢慢走了过去,林不悔将那信递到她手上,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你自己看吧,你有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内,我不会让旁人进来。”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帐篷。

  季容妗疑惑于他的态度,可当目光一行行扫过那封信件时,她的神色逐渐平静,捏着信纸的手却不断颤抖。

  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季太傅已故,京城内乱不安,望将军做好打算,顾全自身与存儿

  “轰隆隆”

  外边不知何时又响起了雷声,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变大,狂风拍打雨点,在草地掀起一阵波浪,阴风怒号,乌云蔽日,仿佛天地也在为此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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