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_相国嫡女与侯府家的傻子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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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简陋的帐篷内。

  瘦削的少年正缓缓脱着外袍,指尖有些颤抖,仿佛每动一下,都要忍受某种痛楚。

  可他一声不吭,硬是将那衣袍完完整整褪下,放在了简陋的木桌上。

  那张木桌被他的衣袍占去大半位置,一侧放着半张狰狞的面具,面具旁是一瓶劣质的伤药。

  少年脱离面具后的脸仍旧稠丽漂亮,可眼角与嘴角处却多了几道淤青与伤痕,他垂着眸,缓缓用指尖沾了些药膏,凭着感觉,涂抹在脸上疼痛的地方。

  不多时,少年终于从口中发出一声低喘,拿着那药膏,指尖缓缓搭在里衣上。

  顿了一下后,他抬脚走到门边,往外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坐回去,一咬牙,缓缓剥落那层内衫。

  他实在瘦的可怜,身上没有几两肉,上身肤色雪白,唯有胸口处,即便用一层白布缠住,也略微显了些弧度。

  “何平安,你在里面吗”

  门口骤然传来的声音令少年浑身一颤,他甚至顾不上疼痛,慌不择路地将衣衫穿好,喊道“等一下,别进来。”

  “哦。”

  季容妗站在门口应了一声,如言没有进去。

  片刻后,脸上带着面具的少年出现在帐篷门口,看向她,抿了抿唇角“季大人,你怎么来了”

  季容妗扬了扬手中从篝火前顺走的羊腿,问他“吃了吗”

  何平安看了眼那金黄泛着油光的羊腿,摇头“还没。”

  “一起吃点”季容妗对他笑了笑“方便进去吗”

  少年踌躇片刻,掀开了帐门,眼神闪烁道“有些简陋,季大人请进。”

  季容妗扛着羊腿笑吟吟地道“无碍,有地方吃饭就行。”

  进了帐篷后,季容妗才发现他住的地方确实简陋,甚至于将那羊腿放在木桌上后,木桌便没了位置。

  何平安窘迫地红了脸,抿唇正欲开口,却见对面人已然摸出不知哪来的刀,切下一大块羊肉递到他面前,用眼神示意他接下。

  何平安怔愣一下,发现对面人眼中没有一丝嫌弃与异样,于是他接过羊肉,口中道了声谢。

  “谢什么。”季容妗又割下一块,旋即将刀插在羊腿上,道“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今日下午若不是你作证,我怕是只能吃下那个哑巴亏了。”

  季容妗说着,一口咬上羊肉,满意地点了点头。

  何平安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小口吃起肉来。

  季容妗瞧着他斯斯文文的模样,目光一转,看见他脸上戴着的面具,于是问道“你怎么也开始戴面具了”

  何平安咽下口中食物,道“何大人让我戴的。”

  季容妗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出声道“何大人对你不好”

  何平安默然,没有开口回答。

  “不说这个了。”季容妗轻笑一声“还是赶紧吃吧,你看你瘦的,多吃点。”

  言罢,又手起刀落割下一块递给了何平安。

  何平安仍旧是乖巧地接过,一言不发地吃起来,期间季容妗偶尔与他说些话,他也总是吃完口中食物再认真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

  不知不觉,两人竟将一根羊腿吃完了,季容妗摸了摸自己有些撑的肚子,又看了眼对面的少年,起身道“不早了,吃饱应该休息了。”

  何平安“嗯”了一声,抬眼看她“我送季大人出去。”

  季容妗乐了,从帐篷到门外这么短距离还怕她遇害不成

  于是她摇摇头,将他按回去,另一只手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放在桌上,旋即意有所指的指了指自己的唇角“送我就不必了,这个给你。”

  何平安的目光顺着她的动作落在那只玉瓶上,瓷白莹润的瓶身延伸出一支梅花,典雅小巧别具一格,看起来便与他用的不是一个级别。

  在他怔愣期间,那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道“我走了啊,不用送。”

  何平安终究没忍住,只是站起来,却听话地没有上前,只看着那片衣角离自己越来越远,又随着帐门的落下完全消失。

  半晌,他将那药瓶拿在手中,轻声说了句“谢谢。”

  一直都是他该道谢的。

  季容妗回自己帐篷途中,遇到了笑得合不拢嘴的谢林鸢,她逮住季容妗恨不得直接亲她两口,但好在,她还有点残留的节操。

  只是朝她抛了个媚眼,道“季大人,什么时候我们再配合着宣传一波”

  季容妗眼角微抽“谢林鸢,你还记不记得女皇陛下在等你”

  谢林鸢嘴角的笑一收,表情有些尴尬。

  季容妗“你竟然还真忘了”

  “怎么会呢。”谢林鸢眼神乱瞟,指尖不自觉摸起了腰间的两枚铜钱,道“我当然记得,这不明天就是中秋了嘛,我明天过完就回去了。”

  说着,她朝季容妗眨眨眼“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呀”

  “等我有时间了吧。”季容妗想了想,目光落在谢林鸢身上“老谢,你在女皇陛下心中当真那么重要”

  “那可不是。”谢林鸢一昂头,道“也不看我是谁。”

  “那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季容妗试探道“陛下会为了你与我们大乾合作呢。”

  谢林鸢眯了眯眼“这种政治上的事我可做不了主,毕竟凡事,还是要为了女皇国考虑。”

  “我这不也是为女皇国考虑嘛。”季容妗眼睛转了转“你看楚国虎视眈眈,咱们两国算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若是大乾没了,下一个保管是你们女皇国。”

  “说的也是。”谢林鸢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可以趁你们斗得两败俱伤时,将你们一举拿下。”

  季容妗“”你小子浓眉大眼的,竟然在打这种主意

  谢林鸢瞧她满脸控诉的模样,嘿嘿笑了两声,道“嗐,和你说笑呢,

  当什么真啊,这样,你再配合我宣传两波,我就回去给陛下吹吹耳边风,怎么样”

  季容妗咬牙“成交”

  中秋是秋猎的最后一日,这一日众人没再去狩猎,而是开始清点起前些日子狩猎所得,接受皇家的赏赐。

  季容妗理所当然拨得了头筹,论功行赏后,众人便收拾着准备离开。

  公主与陛下是最先离开的,剩余的人等他们离去后,再自行离开。

  而谢林鸢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沈竹绾与沈炽二人甫一离开,她便拉着季容妗开始了宣传售卖。

  看着周围各不相同的目光,季容妗如坐针毡,却还是咬牙陪她售卖。

  昨日里谢林鸢带的册子只有二十来本,买到的人欣喜若狂,回去翻阅之后小脸蜡黄。没买到的自然好奇,想找买到的借阅,谁成想,买到的那些人说什么也不肯给他们,只说让他们自己买。

  这一下,众人的好奇心便上来了,一拥而上的都是没有买到的,而买到的,就在原地目光幽幽地看着季容妗。

  不多时,剩余的也被全数卖完。

  季容妗的脸也随着那被买走的画册,丢了个干净。

  连日的劳累加上最后这一出,季容妗回府之后便睡死了过去。

  一觉睡到傍晚,季容妗才揉着眼醒了过来。

  今日中秋,她与公主约好了要一同出去的。

  换好衣裳后,冬梅便过来催着她去皇宫,说是中秋夜宴,不仅公主在,季太傅夫妇以及林将军发妻也会去。

  金乌西沉,当最后一缕光也消失时,季容妗如时到了皇宫。

  彼时,季太傅等人早已等待多时,正坐于沈竹绾左右,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小皇帝在一边安安静静,不时用目光偷瞄一边严肃端正的季太傅。

  看来老师的血脉压制在古代也是存在的。

  “陛下,公主,爹,娘,林夫人。”季容妗一一上前见礼,落座在最下方。

  季太傅瞅她一眼道“季大人在路上耽搁了这般久,一会当罚才是。”

  季容妗与她爹对上视线,轻咳一声“我听公主的。”

  言罢,便看向沈竹绾的方向。

  先前的衣袍已经换了下去,沈竹绾穿着崭新的月牙色裙衫,细碎的光自裙摆处闪起,自是端庄优雅的。

  沈竹绾瞧她一眼,旋即垂下眸子轻笑“既如此,那便请季大人自罚三杯。”

  三杯。

  今夜不是还要出去玩的嘛

  她不解地对上沈竹绾的视线,却见她目色悠悠,丝毫没有要改的意思。

  “好。”季容妗无奈应下“臣自罚三杯。”

  季父便摸着胡子笑了起来,季母在一边看着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与林夫人相视而笑。

  因得是家宴,众人也不拘泥形式与地点,趁着夜色,将方桌布于水榭。圆月当空,水面波浪阵阵,微风一吹,舒适又惬意。

  季容妗端起酒盏,原本是要自罚三杯,到了嘴边,又动作一顿,转而对着季太傅低了低酒盏“爹娘,这第一杯,我敬你们。”

  言罢一饮而尽。

  季太傅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好笑地看着她骂道自罚三杯还要带上我们。”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拿起酒盏,准备给自己倒酒。

  季母在桌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季太傅轻握了她的手,摇头低声“没事。”

  季母闭了一瞬的眼睛,轻轻叹气。

  瞧见两人喝下第一杯后,季容妗脸上笑容更甚了些,又给自己满上第二杯,目光落在了沈竹绾身上。

  “公主,第二杯我敬您。”

  她仰头喝下后,耳根已经隐隐泛红,没想到这酒竟然还有那么些后劲。

  沈竹绾觑她一眼,很给面子地喝了。

  季容妗眼角便弯了起来,火速倒了第三盏,敬了林夫人。

  季容妗喝完已是脸色红红,但头脑仍旧是清醒的。

  季太傅看着她笑得无奈“看来我们一个也没逃掉啊。”

  说的是她借着罚酒让每个人都喝酒的事。

  众人笑出声来,沈炽在一边默默探出头“朕可没喝。”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季太傅便注意到了他“陛下,今日功课可做完了”

  小皇帝头皮一紧,道“太傅,今日是中秋,课业我待会便继续完成。”

  “如此甚好。”季太傅捋了捋胡须,笑容满面。

  季容妗正欲说话,忽然瞧见季太傅迎着桌面“嘭”地一声倒下。她吓了一跳,连忙要去扶他,却见下一秒,季太傅抬案而起,红着脸开始作诗。

  两句诗后,他开始流泪,情到深处拉着季容妗的手,口中直道“儿啊爹对不起你爹当年不该让你唔唔唔”

  季容妗连忙捂住她爹的嘴,尴尬地看向沈竹绾“公主,季太傅醉了,臣带他去清醒清醒。”

  没待沈竹绾回话,季父一下子扒拉开季容妗的手,一脸严肃地看向沈竹绾“公主殿下,矜儿多亏您的照顾,若是日后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公主殿下莫要与她计较,毕竟矜儿从小脑子就是一根筋。”

  季容妗“”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季母方才会叹气了。

  她有些心虚地将季太傅拉起来,道“爹,孩儿不会冒犯到公主殿下的。”

  “你这孩子。”季太傅哭的泪眼婆娑“你说不会冒犯就不会冒犯吗万一你日后无意中冒犯到公主殿下了呢”

  “不会的,爹。”

  “爹这是在帮你,万一你日后冒犯了公主殿下怎么办”

  “”

  求你了爹,你真的,快别说了。

  她无地自容地垂下头,在某一刻鬼鬼祟祟往公主方向看去时,又恰好对上她的视线。

  只一瞬,脑海里有关“冒犯”的片段便不住地往外冒。

  季容妗

  像被烫到了般收回视线。

  季母终于看不过去了,一把拉过季太傅,向沈竹绾赔罪道“真是失礼了公主殿下,臣妇先将他带回去,待酒醒之后,再让他向公主与陛下赔罪。”

  沈竹绾轻声“无碍,本就是家宴,规矩无需那般多。”

  “多谢公主。”季母道了个谢,让侍女搀扶着季太傅,一路出了宫门。

  季太傅夫妻回去后,林氏没过多久也告了别。

  水榭内便只剩下沈竹绾姐弟和季容妗。

  沈炽显然心有余悸,看着季太傅离去的背影,目光一转,落在两人身上“阿姐,你们是不是要出去玩呀”

  季容妗低头,看着那双圆溜溜充满着渴望的眼睛,回他“陛下课业不是没做完吗”

  眼里的光瞬间消失,小皇帝噘着嘴道“玩一会会再做也来得及。”

  季容妗侧眸看了沈竹绾一眼,目光有些闪烁。

  从私心来说,她不想带小皇帝,但又觉得小皇帝一个人确实可怜巴巴的。

  沈竹绾略一思索,轻声“那陛下在宫内玩一会,本宫与驸马便先回去了。”

  “啊”小皇帝有些惊讶“你们不出去玩吗”

  沈竹绾垂眼露出一个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道“芸娘,带陛下玩一刻钟。”

  芸娘应声拉走了眼巴巴的小皇帝。

  只剩他们两人了。

  “公主。”季容妗跟在她身后往宫外走“我们现在去哪”

  “不是要出去吗”

  季容妗眼睛一亮,她还以为公主说的回去是回府呢。

  晴朗的夜空下,京城街道上的游人并不算多,概因中秋佳节,众人都在家赏月团聚,很少会有人出去。

  季容妗便拉着沈竹绾,宛如一对普通夫妻般在京城逛了起来。人群来来往往,她们互相牵着彼此的手,慢悠悠地逛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雀喜桥上。

  在这里,还发生过一段乌龙事件。

  季容妗忽的想起当时沈竹绾看见后一言不发地离去,本来她以为沈竹绾是担心她毁约,只是如今看来,或许当时,她是吃醋了。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便愉悦起来,唇角也不由上扬了些。

  沈竹绾余光瞥见,侧了些头看她“驸马想起什么了,这般开心”

  “嗯”季容妗下意识扭过头,笑容愈发柔和“只是想起公主了,觉得很可爱。”

  就连吃醋都是偷偷的。

  沈竹绾看她片刻,收回视线“本宫就在你身边,有何可想的。”

  季容妗便捏了捏她的手心,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搭在桥上“在臣身边,臣也想。”

  沈竹绾无奈看她一眼,声音却是柔和的“油嘴滑舌。”

  季容妗笑出声来,凑过去拉住沈竹绾另一只手,与她面对面,故作委屈道“臣说的可是真心话,怎么就成了油嘴滑舌呢。”

  沈竹绾静静望着她,看她

  故作委屈时撅起的嘴,撇下的眉,和乌溜溜泛着水光的眼眸,生动活力充满朝气,是与她截然不同的存在。

  她细细打量着少女,一时没有出声。

  月色粘稠,将两人笼罩,空气略微滞涩起来。

  沈竹绾瞧着她,忽然开口“赈灾粮在临近江南一代失踪,本宫已紧急下令从周围郡县调了些余粮,只是那些远远不够。”

  暧昧的气氛被打破,季容妗蒙圈后,也严肃起来“周围郡县难免受到波及,存粮怕是自己都不够,如今之际,怕是要从各地都调些才行,只是人一多,路线便杂了,浑水摸鱼的就多了。”

  “是。”沈竹绾眉尖微挑“驸马还记得的虞顺二城的郡守吗”

  “那两个贪官”季容妗第一时间便想起“现在捉拿”

  “现在江南饥荒,赈灾粮又未曾及时送到,民心难免不稳,捉拿两个贪官,粮食与民心便都能解决了。”

  季容妗恍然,难怪当时沈竹绾不让她动那贪官,原来是留到这种时候的。

  “两个贪官家中的粮食应当够支撑一段时间。”沈竹绾轻声“如今最为重要的,还是将那丢失的粮食追回。”

  “驸马,你可愿去江南一代查探粮食去向”

  沈竹绾的声音缓缓落下,季容妗也在此时明白过来,她为什么忽然与自己说到粮食一事。

  “臣愿意。”没多作犹豫,她便答应下来,顿了顿又继续道“臣可否带一个人去”

  “嗯”

  “臣想带何平安一同去。”季容妗心想,何平安那小子这段时间若是留在家中怕是过的不好,带出去一段时间,一来可以躲躲,二来若是借着这个机会立了功,想必日后再打他也要斟酌一下。

  沈竹绾目色微动,大约能猜到她的想法“好,本宫准许。”

  季容妗便弯了弯唇“公主,那我们何时出发”

  不用沈竹绾说,虞顺二城的粮此次定然也是由她顺便护送过去。

  沈竹绾顿了顿,抬眸看她“两日后。”

  两日后。

  季容妗脸上的笑僵住了,那岂不是说,她还有两日就要与公主分别许久了

  这也太突然了。

  瞧着少女不舍难过的神色,沈竹绾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勾着她的指节,道“驸马放心去,本宫会等你回来的。”

  季容妗凑过去将她紧紧抱住,约会的喜悦全数变成即将离别的伤感,这份伤感又促使她对沈竹绾的不舍更浓烈了些,直至将人完完全全抱在怀中,胸膛紧贴,她才吐了口气,在沈竹绾耳边幽幽道“臣知道了。”

  沈竹绾指节搭在少女后背,长睫微垂,顿了顿,轻声道“她那日,离你多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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