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_相国嫡女与侯府家的傻子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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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月上柳梢,乌灰色烟云为月亮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屋内,鎏金八角香炉中飘出缕缕幽香,甘凉的薄荷味,提神醒脑。

  影一隔着一段距离暗自观察自家主子的神色。

  书案后的女人将那一张薄薄的纸放下,重新执起了笔“谁叫你送的”

  “驸马身边的扶着她的一个”影一仔细想了想,继续“男子。”

  静了好一会。

  “她既如此爱去那般地方,便随她去了。”

  不带情绪的话语如烟般消散在空中,按影一这么多年来的经验判断,公主心情大抵不是很好。

  于是他站在原地等待公主下令。

  好一会过去,沈竹绾没有说话,只在纸上沙沙地写着什么。

  影一嘴唇微动“那属下便先告退了。”

  没有回应。

  影一看不清她的神情,去留都不是,一时僵在了那。

  “花满楼天字一号房。”在影一原地踌躇时,沈竹绾终于开口了,音色凉薄不含情绪“将驸马带回来。”

  影一心中一紧,低头“是。”

  “金喜。”影一走后没多久,沈竹绾便停下了笔,吩咐“准备点醒酒汤。”

  “是。”

  翻到屋顶等了半晌的江楠语没有等来沈竹绾,等来的是一个宛若面瘫的男子。

  江楠语眼睁睁看着他像抗货物一样将季容妗抗到了肩上,当即坐不住了,在门口堵住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是谁肩上的人你认识吗”

  影一认出她在门口隔空对他说话的人,淡定道“半个时辰前,你让我给公主送了一封信。”

  “哦”江楠语心底有些遗憾,没想到公主竟然没有来,她叹了口气,摆摆手“知道了,你走吧。”

  影一抬脚要走,江楠语忽然喊住他“诶诶诶,等一下,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影一停下转身,手中被塞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低头看去,发现都是一些荷包手帕之类。

  疑惑期间,面前矮小的“男子”对他笑得灿烂“差点忘了,这是今日我与季兄在马场时,那群小姑娘拜托我转交给季兄的,虽然季兄不想要,但放我这也不合适,劳烦你帮忙带回去,到时候季兄醒了交给她就行。”

  影一“”

  他眼神微妙地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没说什么,将东西收好,道“还有事吗”

  江楠语摇摇头,在他转身的时候又强调“别忘了啊,这都是那群小姑娘送给季兄的。”

  影一“知道了。”

  驸马今晚若是凶多吉少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你。

  江楠语丝毫没有那个自觉,在看见影一走后,才笑出声来。

  太好了,近些日子绣废的荷包和手帕终于有个好去处了。

  笑着笑着,又皱起眉叹了一

  口气,和公主这样的人在一起,老季以后怕是有的难过。

  书房内。

  影一小心翼翼地说完了方才在接驸马的路上发生的事,说完后又看了看手上一小堆荷包和手帕,问道“公主,这些该怎么处理”

  沈竹绾抬眸看了那一堆荷包与手帕好一会,才收回目光,淡声“自然是送到驸马那去。”

  “是。”

  影一便抱着那堆物什,利落地走到了季容妗屋前。

  屋内烛光闪烁,影一听见了里边传来的吵闹声,他与门口的丫鬟说了一声,站在门外等待传报。

  很快,丫鬟便通知他进去,影一垂眸看着脚下的路,越往里走,那两道对话声便越明显。

  “喝不下了,不想喝了”

  “驸马,这不是酒,是醒酒汤,你喝一点,今夜会舒服点。”

  “不喝,我累了,我要沐浴睡觉”

  影一静静走到床前,瞧见的便是满脸无奈的冬梅和抱着被子死活不肯松手的驸马。

  只是一瞥,便瞧见了少年眼角挂着的泪光,像是才哭过。

  他无甚波澜地将那一堆东西放下,与冬梅说了句,便转身离开了。

  走在公主府的路上,影一望着天上的朦胧的月光,无端想到那日桥上站了许久的少年。正在出神期间,迎面碰见了影一,他顿下脚步“阿”

  女子面无表情与他擦肩而过,影一的话便顿住了。

  半晌,他侧眸看了眼女子离去的背影,脚下步子转向了公主的书房。

  “驸马不肯喝醒酒汤”女子微微蹙眉,旋即像想到什么般,眸光微动,看向了影一。

  影一眸光微闪,低下了头。

  “本宫知晓了。”沈竹绾声音淡了些“日后,做好你该做的就可以了。”

  “是。”

  季容妗头脑昏沉期间,听见有许多苍蝇绕在她耳边叫嚷着“大郎喝药了”“大郎喝药了”,她说自己喝不下了,那苍蝇却始终不放过她。

  于是她将头埋进被子,死死捂住耳朵,这下,声音终于小了许多。声音虽然小了,可另一道声音却越来越大,脑子里传来的嗡鸣声像千万根扎进耳膜的刺,让她止不住头痛,想吐。

  她用力晃了晃头,企图让这声音小些。

  艰难斗争时,被子外的声音在某一刻全数消失,只余下一声声整齐的“公主”。

  神奇的是,原本混沌的意识在听到这一声后,反倒有一瞬的清明,好似铜锣猛地在她耳边一敲,不但震走了那烦人的嗡鸣声,还让她心跳忽然加快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唇角微微抿住,精神却始终注意在外边的声音上。

  沈竹绾瞧着那将头掩盖在被子中,半个身体却露在外边的少女,目光微转落在冬梅身上。

  冬梅领悟,走到床边道“驸马,公主殿下来了。”

  被子里的少女没有动,冬梅轻轻拍了拍她

  ,仍旧是没有反应。

  “公主。”冬梅无奈走到沈竹绾面前“驸马好像睡着了。”

  沈竹绾轻轻瞥了眼那双腿紧绷的少女,收回目光轻声“既如此,本宫便走了。”

  这下,被子里的少女终于有了动静。

  她咕蛹了一下,将被子掀开,露出一个乌溜溜的后脑勺。

  沈竹绾眼眸微动,自冬梅手中接过汤碗走至床边“驸马若是没睡便将这醒酒汤喝了。”

  又过了片刻。

  少女慢慢翻了个身,坐起来,却垂下眸子不肯看她“不喝。”

  说完安静一会,补充道“喝不下了。”

  许是喝醉后的情绪会随着想法浮在脸上,沈竹绾瞧见少女的嘴也随着她话中的拒绝撅了起来,颇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目光扫过屋内几张隐秘激动的脸,沈竹绾淡淡“你们先下去吧。”

  激动的表情变成遗憾,冬梅带着众人幽幽离去。

  屋内再度静了下来。

  季容妗袖袍中的手紧紧捏住那一小块布料,生气地想着,无论今日沈竹绾做什么她都不会原谅她。

  随后余光瞥见女人洁白的裙摆向她这边摆动,她不争气地攥紧了手中的衣袖。

  暗香浮动,女人坐在了她身旁。

  季容妗身子愈发绷紧。

  汤匙搅动间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鼻尖忽的嗅到一股淡淡的酸味。

  季容妗看着递到自己唇边不远处的汤匙,愣愣抬起眼,便瞧见沈竹绾正注视着她,红唇微动“喝了。”

  嘴比大脑更快一步地碰到那汤匙,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那酸辣的汤汁已经顺着她的喉咙流进了胃。

  第一勺入口,季容妗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心想,就算这样她也不会原谅沈竹绾。

  第一勺入口,季容妗垂下眸子,心脏要死不活地突突地跳了起来。

  第三勺入口,季容妗觉得那酸味冲到了她的眼睛,让她忍不住轻哽了一下。

  白瓷勺停了下来。

  沈竹绾静静瞧着少女红起的眼眶和眼尾的泪光,眸光带着一层浅浅的无奈。

  下一秒,湿漉漉的漆眸忽然看向了她,少女眼底浮上一层浅浅的泪光“我当时想把她推开的,但是吓蒙了,慢了一步。”

  “我不知道你会看见,若是知道,我不会让她那样的。”

  季容妗有些狼狈地撇开眸子,继续“我等了你好久,还给你买了很多好玩的东西,但是你没来。”

  夜色渐深,天地寂静。

  屋内安静地一时只能听见少女轻微的鼻音,和带着轻哽的委屈话语。

  的确委屈坏了。

  尤其是这份委屈的话久久未得到回应后,蓄在眼底的泪终于在这一刻压破了眼眶,顺着脸颊滚出一道冰凉的痕迹。

  季容妗心底酸涩,又觉难堪,哀戚地想,她不应该说这些话的,这些话,除了会让人觉得她对失约这件小

  事耿耿于怀,小气不已,并不能说明旁的什么。

  沈竹绾说不定在心中早便厌烦了。

  她抿着唇,正要将脸侧的泪抹去,顺便装困将人赶走,耳畔却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瓷碗落在木桌上的声音。

  要擦眼泪的手腕被女人握在手中,季容妗泪眼朦胧地转过脸。

  洁白的阴影进入她的视线,下一刻,带着冷香的手帕轻轻拂上她的面颊,季容妗下意识眯了下眼又睁开,瞧见女人清幽的眸子正注视着她。

  眼底清澈,她的倒影映在其中,仿佛这一刻,她的眼中只有自己。

  目光不自觉垂了下去,落在女人的微微张合的唇瓣上。

  “失约一事,是本宫之过,让驸马委屈了。”

  将将建起的心理高台轻而易举地被这轻柔的动作和温声的话语击垮,方才分明已经不想流泪了,可这句话出口后,温热酸涩的液体便不断挤出眼圈。

  季容妗仓皇地别开脸,用衣袖胡乱将眼泪抹去。

  沈竹绾便收回手,瞧着少女白皙的侧脸,轻声本宫派人监视你,驸马心中可曾怨过本宫”怨吗季容妗或许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不被信任的委屈。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垂着眸,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不知道。”

  沈竹绾看着那滴泪珠,沉默良久,轻声“本宫开始是不信任驸马,后来,只想叫他护你周全。”

  这算什么解释吗

  短短两句话,季容妗心情从平静转到谷底又回归平静,最后超越平静。

  她一边觉得自己毫无底线,沈竹绾区区一句算不上解释的话就让她没那般难过,一边又觉得她若是真的一点也不信任自己,也不会如此说出来。

  归根结底,季容妗觉得可能是因为沈竹绾担心合约之事。

  正要开口时,眼睫前却忽然出现一根手指,屈指落在她的睫毛上轻轻动了动。

  少女愣愣抬眸看向自己,沈竹绾神色平静地收回手,不着痕迹地将那水渍抹去,抬眸望向她“驸马可愿相信本宫”

  她神色如常,季容妗却有些懵地抬起眼,似是被她的动作惊住。

  沈竹绾藏在袖中的指节轻轻按在食指的水渍上,看着眼前神色懵懂的少女,眸色深了些。

  像是一只委屈的小狗,湿漉漉的黑眸柔软懵懂,因为方才哭过,还有着一层盈盈泪光。

  瞧着可怜的紧,又想叫人再把她弄哭。

  季容矜莫名觉得氛围不对,沈竹绾的目光让她有些不敢去看,只得避开视线回她“臣相信公主,也请公主放心,臣在合约期内,定然不会违约。”

  屋内静寂了一瞬,季容妗仿佛听见面前女人轻轻叹息了一声,但太过短暂细小,又让她恍然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怔愣抬眼,恰好对上沈竹绾幽幽投来的视线。

  “驸马觉得本宫是在担心你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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